林奥杰：区块链能否助推艺术金融新业态？

作者：林奥杰（北京艺鉴通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中检学会艺术品鉴证质量溯源专业委员会高级技术顾问）

来源：《艺术品鉴证（中国艺术金融）》杂志2018-06

摘 要：艺术品电商平台、艺术品产权交易所是艺术行业中对区块链探索和回应最为积极的领域之一。伴随电商平台线上线下场景化交易模式、文交所对于艺术品资产证券化交易的不懈推动，区块链、人工智能作为ArtFinTech的某种标杆，正在驱动艺术品数字化交易模式的创新，不断呈现出新的业态。

关键词：艺术金融 新动能 人工智能区块链 资产化 数字化 证券化 交易模型

一、区块链热下的艺术行业现状

2018年2月27日，美国艺术市场区块链创业公司Codex Protocol宣布获得500万美元风投，期望在艺术品市场引入区块链技术。其主要投资者PanteraCapital，正是在区块链领域最受关注的风投和对冲基金公司。3月5日，Codex Protocol宣称将利用区块链技术可追溯、不记名的特点，为艺术品交易建立一个可靠的鉴证体系，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涉足在线艺术品拍卖市场[1]。同期，国内市场的“开拓者”们也正不断尝试踏入这片“热土”，4月13日，文化艺术品联盟区块链——全国首家文化艺术品联盟区块链全球启动发布会在珠海国际会展中心举行，宣称将采用区块链技术来进行业态创新，保护艺术家的知识产权，解决艺术的版权相关问题，并加快推动国内文化艺术品市场发展完善[2]。

自区块链成为“热点”以来，从互联网行业迅速蔓延到各个行业中，在文化艺术品行业也不例外，其中以艺术品电商、艺术品拍卖、文交所等平台的响应最为积极。在近期很多画廊、拍卖会和艺术展会上，会发现主办方主动向潜在客户介绍自家平台使用了人工智能、大数据和区块链技术，这成为促进客户关注和成交的一个“噱头”。

对于艺术品电商，采用区块链技术的普遍卖点是：使得每一笔交易都具有“可追溯性”，不论是线上交易环节对买卖双方身份信用的验证、为标的艺术品出具唯一性证书，还是线下物流运输过程中的艺术品综合保险业务，通过区块链，可以确保交易全程高效、安全地进行。

在艺术品拍卖行业，区块链应用也风生水起，比如国际拍卖巨头苏富比收购初创公司Thread Genius，这家原本靠人工智能研发起家，按客户喜好而设的图像识别及推荐技术的科技公司，现在除了加强软件开发、机器学习和数据分析，也把区块链技术作为其研究重点。

图1 苏富比收购的Thread Genius进军人工智能、区块链

在4月13日刚刚结束的中拍协2018年峰会发布的宣言《拍卖人的坚守与前行》中，提出“要积极面对新事物，积极研判新技术和人工智能对艺术产业的影响，主动探索其运用模式，让行业在探索中前行。”以科技鉴证、人工智能、区块链为代表的新技术成为其行业前行的重要主题。

图2 新技术助力艺术品拍卖

对于文化产权交易所来说，近年来，国内文交所行业发展太快导致各种问题频繁滋生，无助实体经济，存在金融隐患。国务院办公厅、中国证监会办公厅相继下发多个治理整顿文交所的文件，随着整治力度的逐步加大，多家文交所发公告宣布全部藏品退市，坚守的文交所状况也不容乐观，交易不活跃、转型不成功，局面相当尴尬，由此倒逼文交所利用新技术、新模式来创新业务，包括在艺术品版权、文化企业股权、数字资产登记确权等范围内不断探索和实践区块链技术。从了解到的市场情况看，2018年前后不止一家文交所推出与区块链相关的文化艺术品区块链项目，本文将对现有公开的一些艺术品区块链项目按照平台业务模式来进行介绍和分析。[3]

二、解析文化艺术资产数字化区块链应用

从文化艺术品产业推动区块链应用的现状来看，相比艺术品电商、拍卖行的区块链和新技术应用场景和模式，在艺术资产数字化交易领域，包括人工智能、区块链在内的新技术有着更广阔的操作空间。本文通过对文化艺术品资产证券化、大众化的创新尝试中几类有代表性的、已经落地的“新”项目进行解剖，探讨区块链对艺术金融领域带来的技术推动和模式创新。比如国外的ACG——“艺术全球”项目，作为流通媒介，ACG的主要用途是完成艺术全球上的各种交易、交换手续费及部分有偿应用的使用费等，国内类似的文化艺术品联盟区块链模式；资产数字化区块链项目有委内瑞拉的“石油币”，国内龙币网已经推出的基于ACChain的几款文化艺术品区块链产品；以及基于IP授权的明星时间交易FansTime产品等。

（一）艺术资产区块链模式分析

文交所的全称是文化产权交易所，是从事文化产权交易及相关投融资服务工作，促进文化产业要素跨行业、跨地域、跨所有制流动，推动文化产权交易、企业改制、资产重组、融资并购、创意成果转化，促进文化与资本、文化与市场、文化与科技紧密衔接的综合服务平台。在经历38号文、37号文的治理整顿后，除少数几家文交所艺术品份额化交易善后还未处理完之外，大部分文交所在政策法规之下，开始拥抱互联网+新技术。现在涌现的一个新词“ArtFinTech”——“Art”艺术+“Fin”金融+“Tech”科技，从跨界、新技术、商业模式方面进行创新，寻找新的途径，开展新业务，试图打开文交所发展新局面。

从文交所的产权、资产和金融属性来看，文交所是一个重要的文化艺术综合服务平台，也是“ArtFinTech”的重要场景。作为ArtFinTech的一项重要技术，区块链应用已经在以下艺术品区块链项目落地。

1.文交所代币交易区块链

目前国内“文化艺术品联盟区块链”和国外的“ACG”区块链项目都可以归为文交所代币交易区块链模式。以ACG项目为例，ACG是艺术全球的原生数字货币，它可以衡量和体现艺术全球上的数字经济行为，同时也是价值流通的媒介。使用艺术全球或艺术全球上的应用可能需要转移一定数额的ACG。投资者通过加入艺术全球社区，能够参与到艺术全球治理的各个环节。

作为流通媒介，ACG的主要用途是完成艺术全球上的各种交易、交换手续费及部分有偿应用的使用费，如交易登记记录、艺术品质押、线下场馆进入等。

图3 代币模式

另外，ACG还将实现相当重要的额外价值。在私募和ICO结束后，艺术全球团队将会利用筹集的部分资金以及部分ACG，在全球范围内收集有价值的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尤其是一些由于种种原因被极度低估的作品。一方面，这些艺术品的价值将直接成为ACG价值基础的一部分；另一方面，这些优秀且被低估的艺术品将成为艺术全球上艺术资产交易平台的部分产品。[4]

图4 结算代币、物权代币模式

2.实物资产数字化区块链

资产数字化区块链项目有委内瑞拉的“石油币”，国内龙币网推出的基于ACChain（资产链）的几款文化艺术品区块链产品。以其中一款产品——“CultureVirtueChain+”数字资产（简称“CVC+”）为例，它是基于NPC（中国区超级节点）智能合约、采用ACChain底层技术，将深圳某文化公司价值10亿人民币的收藏级普洱茶进行资产数字化，并依托文化艺术品场景应用的项目类数字资产。

通过锚定权益：将10亿枚CVC+锚定于价值10亿的收藏级普洱茶资产。采取“币—币”交易方式，通过acchain.org公开集市与交易平台实现CVC+与其他数字资产的币币交易。在最终实物交割的行权方式选择上，CVC+在ACChain行权中心线上行权，通过物流线下交付，以获取收藏级普洱茶实物资产。

图5 实物资产化区块链

如图5所示，商品数字化的环节要采用“合法合规”的方式完成。发行方将其价值10亿人民币的收藏级普洱茶资产的权益，通过鉴定、评估、保险、确权等第三方信任前置环节，将权属进行链托管与链结算，并通过NPC智能合约将信任前置信息录入区块链，最终完成CVC+的发行。

为了促进实物交易和交割，该产品设计了三大场景应用，支持发行后的CVC+可以实现行权、流通与兑换的三大场景应用。

①行权

用户从任何渠道（包括预售、消费终端、交易平台等）获取的CVC+均可在ACChain行权中心行权。相关资产的结算由CVC+资产数字化过程中第三方结算机构进行登记结算，结算后该份额CVC+在链上核销，数据记录在ACChain中。用户在行权时，可以根据所在地选择物流提取实物收藏级普洱茶。

②流通

用户从任何渠道获取的CVC+（包括预售、消费终端、交易平台等），均可在数字资产交易平台及ACChain.公开集市（去中心化）自由交易，并且公开集市与交易平台之间也可实现自由流通。

③兑换

依托发行机构所构建的文化产业生态领域，CVC+可在影视文化、白酒行业以及移动支付、电商商城等完成对应的产品兑换。

为了解决信任机制和权益托管、结算等问题，采用了区块链技术解决痛点问题。

①信任机制

信任机制是区块链底层技术的重要部分。CVC+进行商品资产数字化的过程以此为基石，构建出整个区块链文化艺术产业链。

②权益托管（链托管）

采用合格资质第三方机构对权益资产进行托管并且所有数据写入区块链。

③权益结算（链结算）

采用合格资质第三方机构对权益资产进行结算，并且所有数据写入区块链。采用NPC智能合约在ACChain进行数字资产发行，其标准结构与所有NPC（中国区超级节点）统一且记录了全部信任前置数据。

通过ACChain区块链底层技术确保平台交易明细透明且可追溯，CVC+每隔一段时间打包所有交易数据，对数据包进行哈希运算，并把生成的哈希值上传到ACChain中，从而保证交易数据真实且不可篡改。每位用户都能够自由下载原始交易记录，查询并追溯任何一笔交易。

作为实物锚定的数字资产，CVC+以实物资产藏茶作为价值基础，以数字资产为流通手段，最终通过丰富的文化市场场景应用，实现了资本市场与文化市场之间的价值流通，促进了资本经济与文化市场经济发展的良性循环。[5]

3.IP限量授权交易区块链

以明星为代表的IP粉丝经济领域，传统的明星需要重资产的投入，才能具备变现能力，最终通过版权销售和商业植入变现。明星再通过代言、商业活动、帮助商品进行品牌塑造，才能获得商业回报。由于资金和资源依赖，明星的通道掌握在“公司”和“平台”手中，中间环节层层盘剥。如今，基于互联网传播语境下，以“网红”为代表的明星工作室化、个人品牌化成为一种趋势，试图跳过中间环节，直接通过粉丝变现，但缺乏现实落地的通用解决方案。

以市场规模达25万亿美元的全球电商市场为例，由网红带动的经济效益超过150亿美元，这种由“粉丝”消费带动的，隶属于泛娱乐产业的经济新型态，称为“粉丝经济”，它涉及出版、电影、动漫、游戏、音乐、演艺、体育七大行业中与个人IP相关的所有细分领域。某些强大的个人IP也会经常跨行业，比如以“老树”为代表的网红艺术家可以同时归于演艺和出版领域。[6]

（1）权属锁定

由于个人的时间和空间维度存在天然的物理隔离，也就是一个人只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因此，时间成为一个价值的载体。将时间进行资产化（发行token——IFS），成为粉丝经济的价值基础。

（2）流通

藉助FansTime区块链上运行的智能合约，给价值分配创造了更多可能性，从而有效地解决了粉丝经济中介盘剥的问题。在FansTime生态系统个人IP的传播过程中，每个“粉丝”——节点被赋予了提供产品、消费产品、推荐产品三种价值。提供产品和推荐产品的节点在交易中直接获得IFS作为收益，消费产品的节点支付IFS换取产品体验，这与传统交易的价值传递是一致的。差别在于，参与推荐产品的节点，可以向其他节点进行广播，其余节点只要接收了这些信息，并完成消费，推荐产品的节点就可以按照智能合约中的约定参与信息推广的分成。

图6 FansTime专属Token交易所示意图

作为公众人物，明星的动态、声誉将直接影响其身价，美誉度高的明星可以将这种IP价值传递给具体商品，具有特色风格的明星可以将IP价值辐射到一定的生活方式，这些IP价值延伸都可以给明星带来可延展的收益，综合收益本身又将反哺到Token价值中。明星还可以像上市公司那样，通过回购、派息（POS）或增加流通份额来调节市场。

图7 时间交易模型

（3）兑换——权益交割

随着社区的发展，FansTime的终端消费场景也将不断增加。粉丝权益商城（Fans Rights Mall）是所有FansTime用户消费IFS、专属Token、时间用以兑换商品或服务的场所。商品涵盖了传统版权商品、线下活动商品、弱版权数字内容和各类IP商品，根据其所归属的个人IP不同，可能以IFS、专属Token、时间中的任意一种计价。包括传统版权商品，如音乐作品、影视作品、肖像画册等；线下活动商品，如演唱会门票、见面会名额、共进午餐的权益等；弱版权数字内容，如语音聊天、直播show、日记Blog等；各类IP商品，如明星IP周边、IP衍生品、IP&品牌合作款商品等。

FansTime基于区块链技术将开发一套全球会员积分系统，重点解决会员的身份验证、消费记录不易篡改、跨国交易的问题。主要利用区块链存储数据的分布式数据库、数据区块、数字签名（非对称密码算法）、时间戳等技术来实现。消费记录被记录在一个数据区块中。通过时间戳用于记录当前区块数据写入的时间，并且每一个随后区块中的时间戳都会对前一个时间戳增强工作量证明，形成一个时间递增的链条，以保障系统交易的有效性。

（二）现有模式小结

通过对文化艺术资产区块链现有三类模式的分析，综合各方面的观点，关于文化艺术品的收藏、交易、认证等需求，大家似乎认为艺术品行业是最适合引入区块链的。在目前区块链热到连华尔街都知道的“dama”——“大妈”都已经入场的情况下，我们有一个问题：“是为了区块链而区块链，还是因为区块链能够变革我们的消费场景？”

目前的区块链应用已经解决了一部分艺术资产化和金融化的问题，从产业的角度看，还有几个重要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1.采用公链还是私链？中国国情、政策法规有哪些限制？

2.如果采用区块链只是解决了信用和作弊问题，是否会使得此行业有爆炸性改变？

3.引入区块链的开发成本不低，如果此技术不能引发此行业的大变革，那么谁来替这个成本买单？

4.区块链除了解决艺术品征信问题，还能给藏家带来什么其他价值？

三、艺术区块链新动能的几种可能性

（一）打开区块链的方式很重要

区块链促进艺术品的确权和征信，需要的是上下游全生态的联动，才能形成可信记录，只一家做出来，难以短时间形成数据链。艺术品收藏记录的真伪记录，会是痛点吗？在目前的场景下，我们从拍卖会上看到举牌的信息，也未必能够了解到真实的收藏信息。当然，也逐渐有很多新贵企业家通过举牌高价格拍品这样的方式，带来广告效应。

区块链的未来场景不是一个业务问题，而是一个基于经济手段的新业务生态下的经济系统，面临着两个根本问题：

1.重写游戏规则：若不能降维，何必用区块链

区块链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是来解决业务问题的，而是在一定范围内重写游戏规则。规则重写之后，行业原来的业务问题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了，有时候，原来的“圈内人”熟悉甚至喜欢的很多其他业务规则，可能在新的规则场景下也不存在了。

2.能否创造可持续的繁荣

一个基于区块链设计的新业务生态下的经济系统设计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让一群自由的个体在有经济价值的通证激励之下相互协作与交换，进而创建可持续繁荣的业务，让大家都越过越好。这当中核心的问题是通证如何生产与分配，区块链经济如何发展。

（二）区块链经济系统的判断准则

判断一个项目适不适合用区块链来解决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适合用区块链来做，也必须遵守一些原则和方法。

一是反庞氏原则，系统必须能创造真实价值，很多经济系统或明或暗的是庞氏骗局，用后来者的钱给前面的人付息，只是利息高低不同而已，但这是不可持续的，也是违规违法的。

二是增长原则，系统必须要吸引更多的要素投入，或在更大范围内优化资源配置，引发创新和生产率提升，或两者兼备。经济增长只能来自两个因素，一个是增加要素投入，还有一个是由科技创新、交易成本降低、资源配置优化、价值发现和传递引起的消费增加和价值的提升，没有这两点，增长是不真实的。

三是协议原则，良好的经济系统依靠协议行为和经济鼓励，而不是依靠冗长的流程和强制。

四是透明原则，系统可以有中心化设计，但应尽可能消除黑箱，必要信息应充分、完整、真实披露。[7]

（三）文化艺术经济系统的特殊性——共识和历时的融合

艺术品作为一种资源，其资产化、金融化表现的非常困难，中国艺术产业研究院副院长西沐认为，这主要是由艺术品及其资源的特性所决定的，可以概括为以下八个方面：

1.艺术品的价值构成是多元化、多层次的

中国艺术品及其资源的价值构成大致可分为五大部分：物理价值、艺术价值、文化价值、历史价值与市场价值。要进行系统全面的艺术品估值研究与探索，就必须从这五个方面深入分析与认知。

2.艺术品资产都是非标准化的

艺术品及其资源的特性，决定了艺术品资产的非标准化特质，而这种特质使得艺术品资产很难用标准化的度量单位去测度艺术品的价值。每件艺术品的具体价值，需要具体的研究、分析与评价。

3.艺术品价值的形成依赖于价值发现

这是艺术品资产区别于别的资产形式的最大差别，然而价值发现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针对一件艺术作品，其价值在很多时候取决于我们对这件艺术品本身价值发现的能力和程度。比如，齐白石的扇面在六七十年前可能只卖百八十块钱，而当下的价格就会很高，造成这种价值评判的形成原因，一般有两个方面：一是当时对齐白石艺术水准与艺术价值的认识还处在一个初级的状态；二是当时实现价值发现平台及购买力非常有限。然而今天，通过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以及我们对中国文化认知度的不断提升，齐白石的同样一幅扇面能够卖到几十万、几百万元，这种价值的变迁就取决于价值发现的能力，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有不同的发现形式和发现重点，并不是发现一次就结束了。

4.艺术品资产价值的计量复杂困难

艺术品资产价值的计量更复杂、更困难，这是基于艺术品非标性与依赖于价值发现的特点产生的，艺术品资源不像矿物资源，依靠单位价格与重量就能很容易的得出其价值，而必须要通过鉴定、评估等过程才能得出，而每一个过程都是非常复杂的劳动。

5.艺术品资产具有很强的可复用性

在这里，艺术品资源的可复用性主要是指，其他的物理资源越开发越少，而艺术品及其资源与之相反，越利用越多，越开发其价值越显现，所以，艺术品资源本身内在的特性与通常我们所见到的资源特性是非常不同的。

6.艺术品资源存在状态的复杂性

首先表现为“海量”，其次是其存在形态的多样化与存在类型的多元性，我们无法将艺术品及其资源集中起来，更难以在集中的状态下进行标准化的研究，这更加增加了艺术品资源系统化认知的难度。

7.对艺术品及其资源的需求非常个性化，评价的取向更加多样化、多元化

不同的人在特定时空下对同一件艺术品的判断可能截然不同，这在传统物质资源的评价中是不可想象的。实际上，我们在传统经济学中所面对的、研究的资源对象与艺术品及其资源是完全不同的资产形式，从这一角度来看，我们实际上进入了一个必须要大力创新的发展通道。

8.艺术品资产具有很强的环境友好性

艺术品资产的环境友好性是指，艺术品资源的开发利用对环境是友好的，不仅不破坏环境，还可以优化环境、净化环境等。

基于以上八个重要的特点，艺术品资产已经成为了一个专门的特种资产门类，并且在资产化过程中，其特性与专业性越来越凸显了出来。同时，基于这些独特的特点，艺术品资产的估值就显得更为复杂、困难，其支撑服务体系相应就需要更加完善、更加体系化。[8]

由此可见，设计新的经济系统，其核心是价值管理，这也是文化艺术经济——艺术品金融的根本基础。新的经济需要进行系统设计，从价值管理的分析上，需要同时考虑共时分析（结构分析、状态分析）和历时分析（过程分析、历史分析）两个维度，这样才能去匹配文化艺术经济系统的复杂性。从这个角度看，结合了IP限量授权的时间交易模式、实物资产化模式以及合理合规的文交所代币交易模式的综合模式，可能是文化艺术经济系统的一条可行路径。

四、未来已来——拥抱变化

（一）时代呼唤艺术市场创新

据测算，中国艺术品市场大概有6万亿元规模的潜在需求。整体上说，2017年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总规模已经达到近4000亿元的水平，拍卖市场整体规模也基本稳定在近600亿元左右的规模水平，也是过亿元成交拍品最多的年份。同时，显现一个大趋势——市场“二元结构”的生成，即高端收藏投资市场与中低端消费市场这两个特质差异非常大的板块，分别都得到了快速发展。西沐分析：一是我国人均GDP在2017年突破8000美元大关，人们的消费结构进入快速转型期，文化艺术消费首当其冲；二是由于货币超发，资产荒蔓延，经济将长期处于“L”型的低增长发展运行状态中，艺术品作为优质资产效应被不断“挤出”，艺术品资产越来越成为资产财富管理的重要工具；三是全球性的艺术品“激发效应”再次进入窗口期[9]。

“低端消费市场”、“高端收藏投资市场”这两极市场的形成，以及其用户的构成，成为下一阶段艺术品市场服务的抓手和对象。

图8 2010-2017年中国艺术金融市场、拍卖市场、市场总成交规模变迁（单位：亿元）

金融为百业之首，金融业如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培育新的增长点，山东财经大学张志元教授认为，艺术金融能为文化艺术品市场注入新鲜的血液。认识到文化艺术品所具有的财产属性与金融功能，从而把艺术品当作一种新的金融工具、一种新的资本、一种新的生产要素来参与市场的生产与流通过程，使艺术品这类金融资产得到最佳的资源配置。

在国际上，房地产、股票、艺术品投资并称为投资的“三驾马车”，艺术品投资目前在国内发展相对较弱。2016年，国内理财产品的资产规模大约30万亿元，艺术品市场传统金融体系释放出的资产规模仅接近200亿元；我国金融体系资产水平近200万亿元的规模，其中配置到2016年艺术金融方面的规模仅为986亿元。

（二）新消费场景驱动

当下文化艺术市场出现的一些创新形态，如平台化（文交所）交易、艺术电商及艺术金融、艺术品新零售模式（消费和投资结合——世屹集团做出了有效的尝试）等发展较快，虽然还没有成为影响市场的重要力量，但其发展态势已经受到人们越来越多的关注。

西沐在《回顾2017展望2018中国艺术品市场何去何从？》文中研判：2018年艺术品市场“基于跨界融合而形成的新业态发展迅速，成为推动市场发展的重要力量。艺术金融及其产业对市场的推动与影响进一步加大，艺术品市场及其产业与‘互联网+’融合进程加快，围绕不同艺术产业业态而形成的价值链以及以此为基础的产业链而形成的市场创新，使中国艺术市场业态的产业功能不断得到强化。互联网艺术品产业作为一个全新的业态，需要新的平台+互联网机制的建构。”包括区块链和人工智能在内的“艺术金融科技”——ArtFinTech，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得到充分应用，我们也期待艺术金融通过新技术和新业务形态的“降维攻击”带来文化艺术品市场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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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创业公司试水区块链与艺术结合.中国文化报.http://mini.eastday.com/bdmip/180324091644533.html.

[2]全国首家文化艺术品联盟区块链来了.南方都市报.http://epaper.oeeee.com/epaper/N/html/2018-04/13/content_21813.htm.

[3]本文区块链项目内容介绍均来自于相关项目网站白皮书，作者对其内容进行了适当调整。

[4] Blockchain Australia|Hyperledger Fabric|Art Registration|ACGWhitepaper.https://www.artchain.world/wp-content/uploads/2018/04/Whitepaper-English.pdf.

[5] CVC+介绍-龙币网-以实物锚定的数字资产互换平台.https://www.longbi88.com/_view/coin/cvcp.html.

[6] FansTime粉丝时代Whitepaper.https://fanstime.org/FansTime-tc.pdf.

[7] CSDN孟岩：参与设计20多个区块链经济系统后，我总结出4个原则和7个陷阱..https://www.toutiao.com/a6541944400635757059/?tt_from=weixin&utm_campaign=client_share&article_category=stock&timestamp=1523175452&app=news_article&utm_source=weixin&iid=30059789768&utm_medium=toutiao_ios&wxshare_count=1.

[8]西沐：中国艺术品估值特点与路径选择[J].中国资产评估.2018年第1期.

[9]西沐：回顾2017展望2018中国艺术品市场何去何从？.http://www.ce.cn/culture/gd/201802/07/t20180207_28098377.shtml.